未來學家 Alvin Toffler 在其經典著作中提到工業社會大約可以用一種後設的系統觀來思考整個工業社會,那就是「大量—同步—標準—集中—專技—集權」,或我所謂的工業社會六大護法。同時,當我們看到這個結構時,我們不難發現它們是互相依存的(interdependent)。一個「大量化」是受到其餘的「五化」來保護。因此工業社會也是堅如一座堡壘,是難以打破的。這也可以套用科學歷史學家孔恩(Thomas Kuhn)所謂的「範式(Paradigm)」﹕工業社會的六大護法統領了一整個年代,在這個年代裏,某一組織、機構或國家,只要堅守這六大法則,並將之推演到極致,那就可以從中得到龐大的利益。
很多地方未走向第三波
也許你會認為,工業社會的東西,都是舊東西,有什麼特別與好奇呢?我們是不是應該探討一下未來是什麼模式,而不是在這裏談什麼四五十年前的工業生產模式呢?你可能是對的。但問題是當我們討論第二、第三波的轉型時,我們首先要知道我們在談論哪個地區。香港?日本?台灣?還是中國?然後你便會發現,很多地方仍然未踏上第三波之路(包括香港)。了解這些不同的第二、第三波分佈,將對我們了解世界,以至想像世界未來的走向有很重要的啓示。
例如新加坡,若現在用第三波的概念來思考,它基本上是沒有第一波的農業生產。這點很重要,因為它沒有改變的包袱,沒有一堆農民在拖它發展的後腿。第二點可能是更重要﹕新加坡有李光耀。李光耀很清楚知道以新加坡這個較香港還要細小的彈丸之地,什麼資源都沒有,什麼靠山也欠奉,要在芸芸亞洲眾國中生存下去,一定是往知識型社會進發,那即是說他們要趕快的跳上第三波知識型經濟的列車上。要發展知識型社會,方向只得一個﹕提升人的知識水平。 要發展需先提升知識水平 說到提升,其中一個就是提升政府的學習能力。
在 20年之前,美國麻省理工的管理學大師 Peter Senge 寫了一本管理學經典《第五項修練》,討論的就是如何令一家企業擁有持續的創新能力,當中創新力是來自企業的學習力。這本書是關於如何建構一個「學習型組織(learning organization)」。它所指的學習不是一般的培訓,而是學習「如何學習」(learning how to learn)的能力。這本書迅即席捲全球企業,以至國家都爭相學習。此書在 1994 年被台灣翻譯,其後的 5 年在台灣成為一本非常難得的翻譯暢銷書(賣出超過 50 萬本,以管理類別的翻譯著作來說是天文數字)。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兩岸三地都高呼要成為學習型政府或學習型國家。
推動「如何學習」 三地高下立見
三地之中,以香港政府最被動,在推動學習「如何學習」的這個重要事情上,香港政府幾乎什麼都沒有做過。台灣政府方面,則搞很多「動作」,很多活動,但就是不願意出錢。用的完全是本土式的土炮煉鋼方法,用本土的方法來推動政府與企業的學習,這樣做當然效果不彰。只有新加坡政府,早在10多年前重金邀請了整個麻省理工團隊到新加坡的政府部門逐一培訓,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這背後有的就是決心與遠見。 這些都是10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香港在很多方面仍然是全球的第一,經濟活力到最自由城市等等都是全球第一,新加坡總是緊隨其後。但現在,形勢已經很不同,位置對調了。當香港要為愈來愈多內地人來港居住與消費而買單的同時,新加坡已經用了很多優厚的條件,吸引大量國外精英到新加坡,幫忙推動他們趕快步上第三波的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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