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星期,在感受到香港樓市不知所謂的高企,聽到有六萬元一呎的房價,越來越覺得曾特首有一個陰謀:殺掉香港的所有中產階層。當然,我並不認為他有這種能耐,或有這種智慧。當我與太座高談闊論曾先生是如何的不濟,我卻遇上他的無敵粉絲-我的老媽-跟我抗辯說:特首這個位置誰來坐都會變白痴啦!我從小到大總不想聽媽媽的話,忽然被她這樣的一語道破,雖然心裡那道防衛的牆已經自動地高聳起來,但不得不認同她的話也錯不到那裡到。今天的特首左右不是人。
也是吧。曾特首當年在接位之前,一定認為自己必定可以為香港帶來怎樣的改變。今天,你不用懂得看面相也可以看到特首先生也自知自己是多麼的沒有說服力,是多麼的虛。中產的生存空間越來越難這個問題,是不是就如日本的大前研一在其《M型社會》所提到的兩極化現象呢?我不太喜歡大前研一,他的著作大部份沒有看過,所以我不知道他的M型社會指的是什麼。但我相信他是最近期的一位的作者以此為題的大書特書。
達爾文在150年前在其偉大的《物種起源》中提出其震撼世界的「天擇理論」,背後的就是著名的「適者生存」概念。在紀念達爾文200週年的今天,卻要面對著適應M型社會的生存,但諷刺地今天的鬥爭是來自「人擇」還是「天擇」呢?
說到這些,是因為不知何故,自己在很早的時候已經很喜歡「演化論 (evolution)」(或香港叫作進化論),在十多年前已經在看 Stephen Jay Gould 及 Richard Dawkins 的爭拗(Stephen Jay Gould 是美國哈佛大學的博士,可惜在數年前已經去世了,Dawkins 則是英國牛津大學的動物學家,也是名著《自私的基因》的作者,當今世上最為人所知的無神論者)。自己是毫無理由的愛上達爾文。今年適逢是他的200週年紀念,也在書店上買了一些新書,仍在閱讀中。剛剛完成的有《完美先生達爾文 (The
Reluctant Mr. Darwin)》,對我而言,這是一本五星級著作。這本書主要是在研究一件事:達爾文在 1838 年已經想出他的天擇理論,但為什麼這個人會拖拖拉拉的花上廿一年的時間才出版他的《物種起源》?書寫得很平易近人,非常好讀,又不失它的嚴謹性,而且翻譯做得很不錯,讓人不想放下的一口氣讀完。
另外還買了Only A Theory 及 The Greatest Show on Earth。這兩本書都屬於還擊之作,還擊些什麼?在過去十年,有一批有宗教背景(主要是基督教)的生物學家提出一個所謂「智慧設計 (Intelligent Design,簡稱 ID)」的概念,從而希望將「智慧設計」放進生物科學的正規課程內,提供生物演化論以外的「另一個可能理論」給學生學習。ID 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一種陰謀論。因為 ID 聰明的地方,你也可以說它是陰濕,是它從來沒有提論到神或造物者的存在,它只用了一種 imply 的手法,暗示「如果你是有腦,懂得思考的,就自然會想到那就是神,上帝或造物者的存在」。他們是用了一種 ease-in 的手法來達致這種入侵科學的領域。
ID 到現時來說,仍然是極受爭議的。我並不是一個純然的無神論者,但我對於 ID 這個概念,甚至對提出這個想法的人都感到非常感冒。提出這種想法的人都是思考不清,深被「宗教病毒」所毒害,邏輯混淆。但他們就是不管一切,主要是希望這個議題能夠吸引更多的眼球或注意力。結果他們做到了,在香港的電視台有一次就是有了這樣的報導,帶有宗教信仰的生物科老師在他們的自己的課堂上,教導學生「演化論以外的理論」,然後就是介紹智慧計設 ID 的假說。
對於老師如此沒有判批思考真的有點痛心。這根本不是一個值得討論的議題,但他們卻認為這樣才付合所謂的科學精神。Thomas Kuhn 提出其範式轉移 (paradigm shift),原是說科學界同時有很多相互競爭的理論及學說持續地爭相解釋自然界的現象,而最後又會由某一套學說因其解釋力而得以統領某一個年代。牛頓物理就是其中一例。因此,支持 ID 界別之仕都會覺得自己很有理由地在「人類起源」這個科學研究中,提出他們認為的「與演化論競爭」的假說。但容許我狠一點說,ID的整個想法,連「假說 (hypothesis)」都不如,更枉論是一套期望與演化論相競爭的「理論 (theory)」。
各位若以為我又是另一個無的放矢的科學主義者,那請容許我多說一點吧。我真的不是一個純然的無神論者。你可能會問無神論者如何出現了所謂「純然」或「不純然」呢?首先,我不認為科學能解釋一切,所以我的假設與 Dawkins 等人會有一點分別,我真的認為科學是有其界限的。而不只是一百年前認為手提電話不可能,但今天已經實現的那種科學萬能觀。我認為這個世界及宇宙的存在都是令我不得不想到科學以外的力量存在,但我並不接受那就是一個超然的 super-being(稱祂做神、上帝、主、耶穌都可以)的存在。那會是甚麼?管他吧!反正這個問題不會困擾到我明天應不應該繼續讓位給老人家,應不應該投票。我仍然會當一個會交稅的香港公民!同時,我也認為自己在更深刻地讓科學精神 (scientific spirit) 在自己的靈性生活上佔有一個位置。這個前設是讓我不會盲目的認同如 Chris Hitchens 所講的 God is not great,甚至我會很批判地聽 Richard Dawkins 的主張(雖然我一直都很喜歡看他的文章)。同時,我也真的有翻閱過不少 ID 的著作,包括 Michael Behe 的 Darwin’s Black Box 及
The Edge of Evolution,就連漫畫版的《達爾文與此何干?(What’s Darwin Got to Do
With It?)》都不放過。以上的資料,讓我對 ID 下了一個結論:這根本就是胡扯!這甚至是在侮辱一群很有智慧的宗教靈修人仕(曾與Dawkins 在Newsweek 就宗教與科學的議題上吵得面紅耳熱的基因工程科學家 Francis Collins 在其
The Language of God 都否定了 ID 之說)。
ID
就是扯淡。我們要知道,很多科學家與神學家都一直在尋求一種整合。這種整合是互相包容的,而不是互相競爭的。而討論這個議題,到今天為止,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要算是 Thank God for Evolution! 作者 Michael Dowd 的一句話讓我覺得這種整合是對的,他說,因為科學的存在,所以我們可以更靈性,也因為靈性的存在,我們可以更科學。這句話讓我深被感動。
是為分享也。